“十五五”规划建议提出，要“加快城市群一体化和都市圈同城化”。截至2024年底，我国城镇化率已达67%，城镇化进程从快速增长期转向稳定发展期，城市发展逻辑正由“外延扩张”向“内涵提升”转变。城市群和都市圈作为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和新型城镇化的关键空间形态，其战略地位日益凸显。发展组团式、网络化的现代化城市群和都市圈，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城市工作的重要任务，旨在突破传统单极集聚、粗放扩张的路径依赖，转向多中心、功能互补、有机联动的空间组织方式，推动城镇化从单一的城市发展转向以区域协调为发展方向的现代化城市群和都市圈建设，为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注入持久动力。

　　城市群和都市圈是我国城镇化进程中的两种主要形态，二者层级递进、互补共生。城市群的范围远大于都市圈，通常由多个都市圈或城市圈组成，是一个具有合理层级分工体系和功能互补的城市共同体，强调跨区域经济联系与协同互动。而都市圈则强调“通勤圈”属性，是城市群内部以超大特大城市或辐射带动功能强的大城市为中心、以一小时通勤圈为基本范围的城镇化空间形态，着眼于核心城市与周边辐射区域的协调发展，以及日常生活与服务的同城化融合。都市圈是城市群形成和发展过程中的重要支撑，城市群的整体能级提升依赖于核心都市圈的辐射带动作用。同时，城市群的统筹规划与协同机制又能为都市圈的深度融合提供更广阔的空间和制度保障。科学衡量城市群一体化和都市圈同城化建设水平，对于精准把握发展态势、优化区域经济布局和推动区域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城市群一体化的衡量要立足“破界融合”。推进城市群“一体化”，核心在于打破行政壁垒，促进要素自由流动与资源高效配置，构建功能互补、利益共享的经济发展共同体。衡量体系应聚焦“互联互通、共建共享”的本质要求，突出系统性与整体性。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是城市群一体化的核心支撑。基础设施是城市群的骨架和要素流动的通道，应按照“多中心、组团式”发展思路，统筹推进“铁公机港”等设施互联互通，织密跨区域快速交通网络。要素市场一体化是城市群一体化的关键环节。聚焦劳动力、资本、技术、数据等生产要素的配置效率，重点关注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的跨区域衔接实效、跨区域就业社保衔接率、经营主体跨区域经营便利度及技术成果跨区域转化机制的完善程度等。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是城市群一体化的重要体现。应鼓励城市间构建统一的社保服务体系；深化医疗合作，推动核心城市医疗资源向周边“下沉”；深入开展教育合作，实现优质教育资源共享，促进人口有序流动、合理分布。生态环境共保共治是城市群一体化的底线要求。应立足绿色发展理念，考察跨区域生态保护协同机制的有效性，包括重点流域与大气污染联防联控成效、生态保护红线区域协同管控水平及横向生态补偿机制的落实情况，构建“共保联治、责任共担”的生态治理格局。

　　都市圈同城化的衡量要紧扣“品质均衡”。推进都市圈同城化是城市群一体化的深化和升华，侧重于日常生活层面的融合，旨在提升居民的获得感和便捷度。衡量体系应聚焦“便利共享、深度融合”的目标，彰显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生活服务便利互通是都市圈同城化的直观体现。围绕居民日常生产生活需求，衡量交通出行、消费支付、政务服务等的同城化便利度。具体包括跨城轨道交通的线路覆盖密度与高峰期发车频次、公共交通“一卡通”覆盖范围、异地政务服务事项“一网通办”率，以及文化旅游资源的同城化共享水平等，全面提升居民生活体验。公共服务同城共享是都市圈同城化的核心指标。以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为目标，重点衡量教育、医疗、养老等领域的资源共享水平与服务便捷度。关注优质中小学跨区招生协作力度、养老服务设施联网运营程度及社保关系转移接续的便利化水平等。产业协同创新是都市圈同城化的关键支撑。重点评估核心城市与周边地区在产业链分工协作、创新链与产业链融合、跨区域园区共建共享等方面的成效，推动形成“核心城市聚焦高端创新、周边城市强化产业配套”的协同发展格局。治理机制协同创新为都市圈同城化提供制度保障。应以破除跨区域治理壁垒为目标，重点考察协同立法推进力度、跨区域政策协同配套水平、成本共担利益共享机制的完善度，以及跨区域执法协作的常态化程度等。

　　（作者系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特大城市经济社会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

（责编：郑继民）